胰腺癌以预后差著称,所有胰腺癌患者中只有约 20% 有切除机会。再除去全身状况差无法手术的病人,只有 7%-12% 的患者可真正接受手术。传统意义的 R0 切除是指手术切缘无肿瘤浸润,即所谓的「0 mm 标准」;而目前很多研究认为以手术切缘内 1 mm 无肿瘤浸润作为 R0 切除的标准更为合适,即「1 mm 标准」。
在过去,R0 切除的比例在 70% 和 80% 之间。2005 年以后,随着欧洲的精细化三维病理评估技术的出现,阳性切缘检出率的提高使得 R0 切除率突然降至 15~24%。尽管欧洲和澳大利亚的很多中心已经接受了 1 mm 标准,很多其他中心仍在使用 0 mm 标准。不同的病理学评估标准也使得各个中心的研究之间变得难以比较。
最近 ISGPS(International Study Group of Pancreatic Surgery,国际胰腺外科研究小组)关于边界切除肿瘤的一项共识建议:1 mm 标准应该用于肿瘤的 7 个切缘,包括前切缘、后切缘、肠系膜上静脉沟切缘、肠系膜上动脉切缘、胆管切缘和肠切缘。但是这项共识忽视了一项研究,该研究表明前切缘和后切缘是否符合 1 mm 标准与预患者后没有显著的相关性。此外,有研究还提出:更严格的 2 mm 标准可进一步改善预后。
目前各种研究的 R0 切除率参差不齐,原因主要归结于镜下切缘阳性标准、标本切缘组成以及标本制作方法不统一。为评价 0 mm 和 1 mm 标准下的 R0 和 R1 切除率,并评估病理学检测技术是否会影响 R0 切除率和切缘阳性率,来自澳大利亚国家临床试验中心的 Chandrasegaram 博士团队进行了一项系统回顾,结果发表在近期的 British Journal of Surgery 上。
研究分为三组:第一组为轴向切片技术,采用 1 mm 标准;第二组为其他切片技术,也采用 1 mm 标准;第三组则采用 0 mm 标准。对于第一组,研究最终筛选了 8 个研究,样本量共 882;第二组筛选了 6 个研究,共 1568 个样本;第三组有 7 个研究,共 1926 位患者。第一组和第二组 R0 切除率为分别为 29%(26~32%)和 49%(47~52%),两组综合 R0 切除率为 41%(40~43%)。第三组 R0 切除率则高达 72%(70~74%)。这表明切缘阴性的定义和病理检测方式是影响 R0 切除率的重要因素。
该研究还提出最容易出现阳性的切缘有肠系膜上动脉切缘、肠系膜上静脉切缘和后切缘。不过这些切缘对判断预后的意义各不相同。比如一些研究表明,单纯的活动切缘(前、后切缘)阳性患者与横断面切缘(胰腺断端切缘、中切缘和邻近横断切缘)阳性的患者相比生存期明显较长。也有研究认为后切缘阳性对无进展生存期影响不大;由此可见前后切缘和胰腺横断切缘相比,对预后的影响较小。
另外,对于 R0 切除死亡风险和 R1 切除的比较,第一组减少 22%,第二组减少 12%,第三组减少 23%。关于生存风险的问题,虽然第三组与第一组生存风险的减少值相似,但是这并不意味着 1 mm 标准和 0 mm 标准效果类似。因为两组患者的基线生存期并不相同。
值得注意的是,R0 切除率并不与远期生存明确相关,高 R0 切除率并不意味着生存期延长。甚至有研究提出,在术中使用快速冰冻切片来过分追求切缘阴性会导致生存期缩短。这表明,胰腺癌患者的长期存活与很多因素的相互作用有关,包括肿瘤的生物学特性,辅助和新辅助化疗的使用等,而不仅仅是手术的范围。
该研究纳入的大部分研究都显示 R1 切除局部复发率较 R0 切除更高。不过胰腺癌的主要死亡原因并不是局部复发,而是是肿瘤的全身转移。根治手术的目的就是切除特定部位的肉眼以及镜下可见的肿瘤,但这无法干预肿瘤的全身转移。多学科治疗就是为了清除微转移病灶。相信随着肿瘤全身治疗的进步,局部进展的控制也会变得更加重要。
最后研究还强调了统一病理评估标准的重要性,切缘的不同分类和命名方式,切缘阴性的不同定义,不仅使研究者困惑,也使得汇总分析更加困难。这个病理评估标准应该包括标本切除的标准方式、切缘的标准化命名方式、切缘阴性的标准定义。当然,这个标准的实施还需要外科医师和病理科医师的通力合作。